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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愛而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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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素霜仙使當真是名不虛傳,不是我說,她同這蓬萊仙尊站在一起真是一對璧人啊!”

翡翠很郁悶,翡翠很焦躁,當她發現錦善無意中說出口的一句話竟在她腦海中盤桓了整整一天有餘之時,她簡直都快要瘋了……

“我心緒不寧個什麽勁兒啊,仙尊和素霜兩人之間相不相配同我有幾分錢關系?!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她伏在案邊無力地揪了揪頭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話雖是這般說,可她總還是克制不住去將仙尊平日裏的形象同素霜比對在一起,熟知,這一比較,連先前沒甚察覺的她都發現不少端倪來——

首先,這兩人平日裏皆是一身白衣,不言語時板著一張素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難道那是他們私底下約定好的?

不僅如此,仙尊對他人都是不假辭色的,唯有對素霜一直都是溫言軟語,從未見他疾言厲色過。倒是對她,有時候還會兇上幾句呢!翡翠憤憤地撇嘴。

等等,她又想起素霜時而看向仙尊,那幽深不見底的目光,放到平日來,她興許還不覺得有什麽稀奇,如今經過錦善一番顛簸,她怎麽看都覺得那眼神中不乏仰慕敬愛和垂憐啊……

根據諸多跡象表明,翡翠總結出一個結論:難道仙尊同素霜當真背著她有一腿?!

呸呸——她想了想又猛搖頭,什麽叫做背著她有一腿,仙尊和素霜兩人本就是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是情投意合也是水到渠成,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嘛。

這等喜事,她理應祝福嘛。翡翠撐著頭,將視線轉向窗外。一截花枝斜斜從外伸了進來,幾枚花骨朵綴在其上,雖尚未開放,隱隱卻有暗香傳來。

不知何故,翡翠腦海裏很應景兒地配上了一句詩詞: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

紅杏出墻……

出墻……

她一定是瘋魔了,否則怎麽會在同一時間內聯想到仙尊呢?!翡翠默默地揉了揉眉心,一定是最近太累了,一定是,否則怎麽會產生幻覺,看來她得好好上床歇息一番才是。

想著,翡翠爬上床,用被子蓋著頭。

半晌——

她猛然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心中默默念道這究竟是怎麽了?!

翡翠將頭埋在被窩中央,以一種獨特的姿勢進行深度思考。

“叩叩叩——”

就在這時,一陣如暴風驟雨般的敲門聲從外面響起,翡翠的深度沈思戛然而止。

她憤憤地擡起頭來,是誰選在這種緊要關頭敲門來著?她腦裏本來便是混沌一片,這下可好具體成了一團亂麻了!

好好的思緒都叫那人給打斷了!“誰啊?”翡翠起身去開門,而一臉不耐煩的碧霞元君則抱臂站在門外,豎眉瞪著她。

“誒?你來這裏作甚?”翡翠意外道。

碧霞元君這一聽,立即撇了撇嘴刻薄道:“你以為我想來啊,反正不是找你!”

翡翠更好奇了,“那你不是來找我的,你何故要敲響我的門呢?”

碧霞元君一楞後補道:“我是順便來找你的!”

“哦,原來如此?不知碧霞元君您順便光臨寒舍有何要事相求啊?”翡翠狡黠一笑,反身斜靠在門背上與那碧霞元君扯起皮來。

“胡說,我哪有什麽事要求你!我不過是想問問你素霜去了哪兒罷了!”來意被揭穿的某人語氣不善地反駁道。

翡翠這一聽,腦袋立馬就大了。話說她還沒從方才的打擊中回過神來呢,現在她啊最怕聽到有人提起素霜或者仙尊了……

“你找素霜?奇怪,你找不到她,難道我就知道她往何處去了?”翡翠不動聲色地瞥了碧霞元君一眼,當務之急,絕不能讓其他人也發現素霜同仙尊之間的端倪來。

她又問:“你這會子找不見她,過一會她自然就出現了。你這麽著急,難道是有什麽要緊事兒麽?”言罷,她看見碧霞元君的眼珠子微微一轉,很顯然是心裏藏著事兒。

未幾,她便遮遮掩掩道:“你管這麽多作甚!我有一套舞服趕著要用,素霜讓我今日來取。只是她房中無人,我又聽小童說她往你那兒去了才追了來。”

她越是掩飾,翡翠就越覺得有趣,嘴裏逗趣兒道:“哦呀~舞服?是哪位神君的晚宴這般有榮幸,竟能請到咱赫赫有名艷絕蓬萊的碧霞元君一展曼妙舞姿啊~”

碧霞元君被她說中心事,俏面浮上一層薄薄紅暈,艷若桃花。

“與,與你何幹!”

“哈哈哈——惱羞成怒。”

“你!”

翡翠忽然拍了拍腦門,“你瞧我這記性,方才還看到素霜往仙尊那邊去了,不如你去那兒找找?”

她本想推了這差事,孰料碧霞元君卻眨巴了一雙大眼對她道:“不行,仙尊那處我去不得,要不,還是你去替我把素霜找來吧!”

這下翡翠可是犯了難,要是換做往常她也就答應了,只是現在……她心裏總有個疙瘩啊。

碧霞元君看她樣子好似不肯幫忙,當下俏面一寒,冷冷道:“平日裏還說為人親和,難得求你幫一次忙也不願意!罷了,你不幫就不幫!”說著她拂袖欲走,然翡翠卻一把拉住了她。

“姑奶奶,服了你了,我去還不行嘛!”翡翠伸手蹭了蹭鼻子,罷了,該面對總得面對,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

好言相勸送走碧霞元君那尊大佛,已是將近黃昏。

翡翠從清渠閣出,輕車熟路地從小道拐至無極大殿。她在後院花圃尋了一圈,沒尋著素霜,然長壽樹上果子卻被摘得寥寥無幾。大略是素霜摘著果子回去了罷,翡翠心想白跑一趟。

她轉身剛想離開,腳步卻停了下來,反正來都來了,不如去看看仙尊現在在做些什麽?

殿門口的小童手抱拂塵偷懶,呼嚕聲震耳欲聾。翡翠捂嘴偷笑,踮著腳尖偷偷溜進內殿。

殿內不曾熏香,然翡翠卻聞到一股若隱若現的酒香在鼻尖縈繞,再走近一步,卻是一股清幽的蓮香透鼻而來,翡翠一楞,鬼使神差地邁入仙尊寢殿。

半張光/裸的脊背暴露在屏風一側,沿著那看似清雋又蓄勢暗藏的柔韌線條徐徐向上,一把淡褐色的長發洋洋灑灑披散開來,緊接著仙尊那如玉樹碧竹般清雋俊美的容貌從屏風後探出來。

他兩眼先是隨意一瞥,跟著註意到了楞在大殿外的翡翠。

“你——”他輕輕蹙起眉,翡翠只覺得心頭一緊,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真會挑時候,怎會挑在仙尊更衣的時候闖進來呢?這下可好,無心唐突卻弄巧成拙。

然仙尊尚未開口,屏風後頭又徑直走出一個人影。

翡翠定睛一看,周身血液猶如在一瞬間盡數被凍結了一般,從心窩涼到了手指尖。

素霜只身著一件素白單衣,曲線畢露,衣袖高高挽起,兩條皓白的素腕就這樣露在外頭,她看見翡翠時怔了一下,而後道:“帝姬怎麽會來此?”

此時的翡翠只覺得一股酸麻的痛意自四肢百骸泛濫開來,痛到她幾乎不能睜眼去看面前的二人,過了半晌,才聽她緩緩道:“沒事,沒事。我不過是來告訴素霜,碧霞元君急著找她罷了。”她說話的時候,死死捏著拳頭,連自己也不曾明白,為何這樣一幕場景會令她感到如此的絕望,像是突然被人扔下萬丈深淵般茫然無措,驚慌恐懼。

未等到回答,她又飛速地向前看了一眼,見仙尊默不作聲地看著自己,那目光深邃渺遠,依舊是淡然自若,看不到任何波瀾。

翡翠心頭陡然升起一絲氣惱,很快又被潮水般紛至沓來的覆雜情感所淹沒,她連一刻都無法在此處待下去了,她深怕自己再待下去是會發瘋的。

她退後一步,臉上露出一抹幹澀的笑來,自己想來,那一定是比哭還要難看。

“那沒事,我就先走了!”

殿內依舊是無人作答,翡翠轉過身,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很自作多情,實際上根本沒有人在乎她心中是怎麽想的對吧!她何必要把自己當那麽回事呢!想著,她逃也似地奔出大殿,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再踏足這塊地方。

翡翠跑出大殿之時,天色已全暗了。她一人漫無目的地走著,夜色昏暗,正如她此時的心情,失望,麻木,茫然。

如今她再回想那一幕場景,總覺得心口酸脹難耐,心痛與失望並存。她從未試過這般,失魂落魄,好似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一樣。

翡翠走了兩步,才發現腿打顫打得厲害,她又氣又急,心裏罵著自己的無用,不就是親身撞破了仙尊和素霜二人之間的暧昧情愫了麽?!至於像現在這般撕心裂肺,五內俱焚的麽?

她心口疼得發慌,沒走幾步便撞上一人來。“抱歉。”她頭也不擡,拐過那人便要往前走。然手腕卻被人一把抓住,她掙了幾下沒掙脫,剛想發難便聽到帝臨淵略帶笑意的嗓音在頭頂上方響起。

“我正欲找你去,想不到卻在此處遇見了你?”他心細瞧見翡翠埋頭不動,鬢角隱隱爬滿汗珠,不由問道:“你怎麽了?”

“沒事……”翡翠悶悶道。

“還說沒事?眼眶都紅了!”帝臨淵捏著翡翠的下巴一擡,口氣嚴厲起來,“怎麽,是誰欺負了你?”

眼睛真尖,“沒有誰。”翡翠縮回頭來,又補了一句:“誰敢欺負我?”

帝臨淵聞言一笑,用手輕輕撫摸她發頂,調侃道:“除了我還有誰敢?”

“厚臉皮!”不過話說回來,被他這麽一打岔,先前那股悶在心頭難耐的酸楚終於好了一些,翡翠突然想起先前的疑問,便問他道:“你還未告訴我,你是如何洗脫嫌疑從天牢中放出來的?”

她這一說,帝臨淵原本調笑的神情也收了三分,他沈吟道:“詳細經過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天帝同那重淵神君聯手演了一場好戲,假借受傷來了一個甕中捉鱉。”

“甕中捉鱉?什麽意思?是誰?!”

帝臨淵悠悠看了翡翠一眼,諷刺一笑:“說出來你也想不到,自然是你那來歷不明的未婚夫婿了!”

翡翠詫異:“原來是他!他是奸細?”

“沒錯,他得知重淵神君假扮的瑾瑜上仙蘇醒後立刻不負眾望地前去暗殺,結果險些就被抓了。”

“什麽?如此大費周章都沒抓住?”

帝臨淵擰眉,思及那日空中陡然出現的魔手,猶豫道:“此人來歷神秘,恐怕背後還有同謀。”

翡翠這下可算是明白,為何當日仙尊要劫婚,為何父君不阻攔,原來一切都是為了演一場好戲,只可惜從頭到尾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裏,明明什麽也不知,卻入戲最深。

諷刺啊太諷刺了……

她低下頭,努力不讓帝臨淵察覺出自己的不適來,只可惜帝臨淵知她甚深,僅一眼,即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來。

“你到底怎麽了?”他按住翡翠的肩膀,迫使她擡起頭來,“我看你神情不對,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翡翠面色惶然,眼眶透出紅來,似乎不願意讓帝臨淵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她轉過頭,“我沒事,你別管了。”

“當真無事?”帝臨淵收回手,眉頭微蹙,眼底劃過一絲無奈,“罷了,我來是想向你道別的。”

“不是說多留幾日麽?怎麽這麽快便要走了?”

“嗯,族內有些事等著我回去處理,明日大早便要啟程離開。”他唇上勾起一絲笑來:“怎麽,你舍不得?”

“哪裏哪裏,大君你慢走不送啊。”翡翠純真善良地笑。

帝臨淵見狀,伸手戳了戳她額頭,無奈道:“雖然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倒還不忘氣我。”說著,他陡然俯□抿唇在翡翠唇上烙下重重一吻,良久,才放開她。

“你——”翡翠氣急,剛要以袖去抹嘴,卻被帝臨淵伸手攔住,他笑容滿面道:“不許擦,我要你的身上留著我的味道。”

“登徒子!”翡翠氣得想去踢他,他卻不躲不避直接迎面將翡翠抱入懷中。

帝臨淵的懷抱寬大溫暖,翡翠不知為何又想起仙尊,想起他的淡泊疏離,心中又是一揪。她聽到帝臨淵在上面輕聲道:“翡翠,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回憶起你我相知的全部。”

唇邊還殘留著他的氣息,翡翠覺得自己從未像現在這般矛盾過。

見她不答,帝臨淵松開手,輕輕刮了一下她鼻頭,笑道:“不過就是抱一下,怎麽露出這般寒磣的表情來,怪嚇人的!”

翡翠瞪了他一眼,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天黑了,我要回去睡覺!”

“也好,你早些休息罷。”帝臨淵竟點點頭,目送她離開。直到她身影拐至長廊另一端,才收回笑,他扶著游廊坐下,腦海中回想起上午同仙尊的對話。

“你可知翡翠她為何會失憶?”當他這般問的時候,那冷月仙尊擡眸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後竟答:“那要問你自己。”

“何解?”他意外。

仙尊撩了撩曳地無塵的白衣,眸光深邃即如他望向翡翠時那般,清冷道:“她中得是蝕心咒。”

“中蝕心咒者失心,倘若強行除咒,必損耗體力。”

作者有話要說:風雨我要發奮圖強默默虐起來!!求收,求評!!保佑我六級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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